考完一科巨难的来狠刷一发怨念值。
略短。微虐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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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高虐的，被考试弄得没力气虐了。
默默爬去考下一科更难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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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黄少天是在喻文州家沙发睡的。才装修好的房子，客房连家具都不全，四件套一件都没有，黄少天也懒得麻烦喻文州，干脆就抱了床被子睡沙发。喻文州家沙发是沙发床的款，摊开跟一张床也没啥差别，黄少天抱着被子感叹队长你果然深谋远虑，以后和嫂子吵架吵多厉害都不怕了是吧？喻文州一边拉窗帘一边点头说是啊是啊，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选个好沙发的重要性啊。
黄少天往沙发上一躺，顺势打了个滚，抱着被子趴着看喻文州，笑得暧昧，眼神却坦坦荡荡的：“有经验？什么经验啊队长？”
喻文州回过头看他一眼，眉毛一挑：“难道你没有？”
有，还真有。
可惜这个经验也不是那个经验。黄少天知道喻文州的意思，就是太知道，所以才敢拿出来做调侃。他们在蓝雨厮混的那些年，抱着电脑复盘理战术的日子什么地方没睡过，真困起来走着都能倒，喻文州睡过好几回会议室，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当了队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会议室里头加了个沙发，当真是假公济私。不过后来这沙发彻彻底底变了蓝雨公用，这就是后话了。
黄少天又在沙发上打了个滚，看着喻文州从他眼前走过去，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宽松的家居服底下露出来一小截皮肤来，怪勾人的，引得他吞了吞唾沫。喻文州毫不自知，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时拉出好看的颈线，杯子放在嘴唇边上的动作简直就是勾引。
黄少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头打量着他，那眼神半点收敛都不带，坦荡得过分。偏偏喻文州没看他。他这眼神是赤裸裸往喻文州身上黏，但再热烈也挡不住当事人霜寒似雪。壁灯昏黄，也是暧昧的色调。黄少天陡然就想起芝加哥的夜场，那些晃瞎人的光线，蛇一样扭动的腰。大胆热辣的墨西哥舞娘往他身上贴。酒精催情，音乐催情，灯光催情，气氛样样都调得好，除了一个喻文州什么都不少。
他还能镇定地把女人搂过来，调情的口吻和眼神都做得真，只差把人带出去一夜情。
离开蓝雨这些年，他也试过“发展发展新感情”，就像传说中那样，抛弃掉旧的，往前看，往前看。他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试过在酒吧里端着霓虹一样的鸡尾酒和热辣的桑巴女郎聊天，去过群魔乱舞的迪厅和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跳得像个疯子，也进过GAY吧摸着漂亮小男生的手故作魅惑挑着眼。黄少天原本以为，他对喻文州，该是日久生情，或许不过是习惯了，自己骗自己，那感情做不得准。他原来想，他在这人群里头走上几遭，总该碰上个合适的，一眼心动的那种，然后轰轰烈烈来一回，郎情妾意，飞奔在北美那条长得要命的天涯公路上，他一手拎着照相机一手拿钻戒，跪在那人面前向他求婚。可惜，都不过是以为罢了。
兜兜转转，忘不了旧人，爱不上新人，难得看到个合适的，一晃神眼里全都是喻文州的神色。
这毒中的够深，怕是华佗刮骨都治不好。
黄少天和喻文州年少相识，最初印象却淡得像一个遥遥远远的影子，轮廓都不清晰。黄少天忆起那些日子着实是尴尬，可不是，明明心里想的做朋友，面上偏要做出个嫌弃样子，以为这样才不跌了身份，和小学里头偷偷剪前桌女生鞭子的淘气熊孩子没半点区别。难得的是喻文州不计前嫌。太久了，他已经记不得他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甚至好像在他记忆的起点，他们就是黏在一起闪光弹放遍全蓝雨的正副队。
真的太久了。
久得他已经不记得他喜欢喻文州了多久。久得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确认他黄少天堂堂剑圣英俊倜傥身正不怕影子斜居然真的在灵魂上弯成了甜甜圈的震撼感。他只记得他爱喻文州，爱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日子，朝夕相处恩恩爱爱，手残话唠剑与诅咒。他乐得自己YY老夫老妻式的平淡生活。
但无论感情多热烈，都不敢真正说出口。
他猜喻文州也是喜欢他的。
他确认喻文州也是喜欢他的。
他终于肯定喻文州也知道他喜欢他的。
然而呢？
黄少天闭上眼，侧过身把脸埋进松软的被子里。
天黑了。
黄少天少做梦，不如说，他做过的梦基本没有记得的。有一次蓝雨夜聊，聊起做过的最惊悚的梦，当时卢瀚文还没进来，就听徐景熙像个神棍似的说的一套一套的，又是跳楼又是跳崖又是被人追着跑楼梯，还有梦里套着梦的，恍恍惚惚吓得边上一群训练生脸色发白。连喻文州都说了几个吓人的梦，黄少天估摸着是他刚进蓝雨或者刚当队长时候做的，那时候压力大，喻文州连觉都睡不好。他们这么说了一圈，轮到黄少天自己，竟然是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他真是不记梦，基本也不做噩梦。郑轩说黄少坦坦荡荡威风堂堂，三句梦话邪灵退散。黄少天把眼白翻满整个眼睛，冲他愤怒地比了个中指。
“你才梦话，梦你全家老子我晚上睡觉很安静的好吗郑轩你别黑我！”
喻文州抿着嘴在一边笑，抬眼时星辰璀璨。黄少天整个人都不好了，为转移注意力拿垃圾话把郑轩喷了个爽。
当晚他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地做了一个纯纯正正的噩梦。梦的开头还是美好的，阳光明媚的六月天，一群逗比的小伙伴，还有和他手牵着手的喻文州。梦里的喻文州和现实一样美好，都是弯弯的眉毛底下一双灵气的眼睛，乍一看挺纯良多看两眼全都是狡黠。喻文州这个人，就是那么有欺骗性。黄少天在这个梦里放肆得很，当着小伙伴的面拖着喻文州的手就把脸往喻文州脸上蹭，结果是吻到了喻文州拦在嘴唇前的手指上。
喻文州看着他，眼里黑得很，是子夜时分的天空和大海，没一样他看得透。然后他就笑了，笑得好看，眼角一挑媚得很，声音也媚得很，妖孽一样，又轻又软缠着他的耳：“少天喜欢我？”
黄少天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喻文州歪了歪头，笑得更灿烂了：“是啊，我也喜欢少天。”
突然天就塌了。实打实的那种塌。在梦里体验天崩地裂也足够吓人，眨眼就是末日一样的景象，他脚下的地都在颤，明明近在咫尺的喻文州眨眼就变成远在天边。大浪滔天，黄少天拼命往前跑想去抓喻文州的手，可是怎么都抓不住。喻文州还是那样看着他，脸上挂着好看的笑，还是像往日那样宠溺的，让人陷在里头不愿出来的笑。大地龟裂了。他站在鸿沟的另一边，看到大浪直拍而下——
然后？
黄少天就吓醒了。
他清晰地记得那是在凌晨两点半。不知为何那个指着两点半的挂钟印象在他脑子里鲜明如昨，时不时就跳出来吓他一吓。黄少天迷迷糊糊起身时被什么绊了一绊，惊魂未定地抖了一抖结果顿时整个人一歪摔倒地上。这下总算是摔醒了，才想起来听完各种鬼故事般的噩梦之后他陪喻文州在会议室复盘，睡的就是会议室的这张公用沙发。他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往沙发上一歪，扯扯被子把喻文州的脸从里头弄出来，那人睡得正香，眉角眼梢都带着甜，和他梦里的人像得不行。
本来就是同一个。
他的喻文州。
黄少天躺下去，盯着喻文州的睡脸看，眼睫毛一颤一颤勾得人想抓上一把。他被这一扇一扇的睫毛弄得心痒，不由又凑近了点，喻文州的呼吸打在他唇上，温的，眨眼又冷了。黄少天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半晌，凑过去一点，再一点，却鬼使神差地停了。
近在咫尺的就是他的唇，上扬的唇角不动声色地诱惑。
黄少天停在那里，像是僵了。那么静的夜，他听得见指针走动的声音，听得见外头隐隐的风声，隐约的蝉鸣。还有，还有喻文州呼吸的声音，那么轻那么绵长，像是海浪，可是温柔。
他是他的求不得。